一位女派出所所长的非常时期
马怡姝(左三)向当地群众了解情况。图片由阿坝州公安局九寨沟公安分局提供
连续几天的奋战让个子不高的马怡姝看上去很疲惫,但只要开始工作,她便干练泼辣。她向九寨沟沟口的卡口警员发出指令:“放消防车、指挥部车进入!”对讲机里的声音已经沙哑。
马怡姝是四川九寨沟诺日朗派出所所长,负责九寨沟内所有寨子的治安等工作。27名警员,即便是平时,要奔忙在3条沟里也忙得够呛。
8月8日这天,工作还算顺利,马怡姝下班稍早,回到离九寨沟沟口办公点800米的临时住所。那里,有前来相聚的母亲和女儿。马怡姝的丈夫也是警察,在40公里外的九寨沟县工作。夫妻二人工作忙,聚少离多,只好把5岁的女儿交给住在都江堰的老人,夫妻二人每半年回去看一次孩子。暑假,母亲带着马怡姝的女儿前来,既避暑,也可让孩子和妈妈多亲近亲近。
因已经进入旅游旺季,第二天6点半就得到岗,马怡姝哄着女儿早点睡。突然床晃动起来,马怡姝立刻跳起来,奔向派出所,同时召集所里的干警全部到岗。
此时,路上的很多车辆被砸烂,慌乱的游客挤满了九寨沟管理局周边的空地。马怡姝拿出喇叭不停喊话“退到广场上,山边危险!”游客越来越多,马怡姝不得不一次次地喊话、安抚游客情绪。
随后,马怡姝和干警们又组织游客转移到两公里外的月亮湾,那里更开阔安全,有临时安置点。
忙碌到9日凌晨1点后,马怡姝挨个打电话发微信给沟内几个寨子里的村干部以询问情况,因为通信设备受损,已经联系不上。九寨沟里,每天还有1500多名居民和做生意的人员居住于此。
马怡姝连忙带上两名民警开车前往沟内的荷叶寨,平日从游客中心到荷叶寨只需要十几分钟。地震后,沟内不断出现塌方、落石,行进速度缓慢,一些路段甚至需要停车下来搬石头。
马怡姝到达荷叶寨,发现两名轻伤患者。马怡姝立即安排同事将其抬上警车返回,并将伤者送到沟口,送往医院救治。
9日清晨,仅半小时小盹儿的马怡姝又带着干警们出现在了景区内,再次搜救被困人员。就在马怡姝一行人走到珍珠滩附近时,右边的山体突然开始塌方,他们快速观察躲避,“就差两秒钟,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”。连续4天,马怡姝每天睡眠不足3小时。
在很多人眼里,警察保一方平安、除暴安良,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超级战士。但马怡姝说,自己很平常,同样爱女儿爱家庭,因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少而愧疚不安。
就在地震当晚,马怡姝忙着转移游客时,22时许,她发现母亲和女儿走散了。“母亲电话没电,一直联系不上,最担心她们乱跑遇到余震。”来不及细想,她通过电台告知民警,希望民警执勤中留意,如果发现母亲和女儿,希望将她们带到安全地带。幸运的是两名协警很快就找到混在转移人群中的马怡姝母亲和女儿,她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,此刻,她的母亲和女儿已经走失两个多小时。
“最在乎的就是女儿,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母亲和女儿。”说起此事,这名“女汉子”眼角湿润了,“好不容易放假,来看我遇到旅游旺季不说,还遇到地震,真的很愧疚,希望女儿长大后能够理解我们。”
马怡姝说:“只要每天九寨沟景区的游客人数超过2.5万人,我们就会启动预案,只要预案启动后,全体民警就会取消休假,全部上岗去维护治安和道路保畅,大家都只能吃盒饭。”每天吃盒饭的时间,会占到全年工作时间的三分之一左右。
地震后,马怡姝带领派出所全体民警,已累计服务游客近万人。现在,干警们仍然异常忙碌,他们要为九寨沟繁重的安置和重建工作保驾护航。
(本报四川九寨沟8月12日电 本报记者 李晓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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