詠而歸(7)
□李敬澤
多年前看過《離騷》,只覺得它像一座熱帶植物園,充滿稀奇古怪的花木。如今再看,已是人到中年,這才發現它是有關中國讀書人的人生意義,這意義簡單地說就在“進退出處”之間,四字如四面鐵壁,牢籠多少靈魂。而屈原的天馬行空其實也是螺螄殼裡的道場,正在那兒焦慮地撓牆。
這些話不該說,想必很多人不愛聽,至少粽子廠不高興。但我已經不打算吃粽子,粽子廠的心情與我無關。反正粽子總會有人吃,比如老公有了情人或包了二奶,那就不妨在端午節買幾個,一邊吃,一邊長吁短嘆讀《離騷》,正所謂情景交融。
——《離騷》本是政治詩,但屈原有時把它寫得像情詩,而且是失戀的、被拋棄的情詩,這可能是他的一大發明。漢儒講《詩經》,“寤寐思服,輾轉反側”,明明是想那小妹妹想得睡不著,硬解成心裡惦著領導,生生熬出了失眠症!這種奇怪詮釋純屬不說人話。現在重讀《離騷》,我覺得該思路恐怕是受了屈原啟發:
“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遲暮”,“眾女嫉餘之蛾眉兮,謠諑謂餘以善淫”,話裡話外,眉頭心頭,直把大王比成了老公,當自己是怨婦;每看到此等處,我便欲掩卷嘆息:何必呢,何必呢,離婚就是了。
但屈原終究偉大,他唱出了中國人恆久的心病;在我們的男權社會,沒有男人喜歡人家把自己當成女人,但有一個重要的例外,就是“美人芳草”的詩學傳統,也就是說,自古以來,男人們見了女人還是男人,見了有權有勢、高高在上的男人,馬上就在心裡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女人。
然後呢,就自戀,就發牢騷。於是每間辦公室裡都可能有屈原:上司昏聵,小人當道,俺這正派能幹的人兒兮,偏不受重用……
獨不可以舍我乎
古時,越人活動於今之浙江,臥薪嚐膽,施美人計,給人的感覺是比較深、比較忍、比較狠。但越人當初也曾生猛,斷髮文身,不高興就殺人。比如有一段時間,越人熱衷於一項有趣的活動,就是殺他們的國王,殺了一個又一個,連著殺了三個。殺國王這件事不算有趣,有趣的是,殺完了一個,兄弟們消了氣,又開始著急,沒有國王怎麼行?於是連忙張羅著再找一個。
顯然,越人的國王基本上是養來殺的,近似於家禽家畜。於是,有任職資格的人們惶惶不可終日,生怕有一天大家夥兒呼嘯而來,宣佈他是王。就這樣,第三個倒黴蛋又被殺死了,訊息傳來,一個名叫“搜”的王子掐指一算,這回怎麼著也該輪到我了。誰都不想當家畜,搜也不想,於是開了後門,一溜煙兒上了山,藏進了山洞。
但是,該王子的名字就沒起好,他偏偏叫“搜”,他要叫“溜”事情或許就不至於像後來那樣。越人殺完了一個國王,第二天一覺醒來,心裡空空蕩蕩,果然就成群結夥地跑來擁戴王子搜,進門一看,新王跑了,這還得了,搜!
於是就搜。當然很快就搜到了,一群“粉絲”呼啦啦跪在山洞口,苦苦哀求:
出來吧出來吧,我們的王我們的哥哥我們的偶像!
但王子搜躲在山洞裡,千呼萬喚不露頭。漸漸地,越人的脾氣又上來了:不出來?好,架上柴火,薰他!
這些可愛的越人也不想想他們的新王很可能會變成燻肉,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國王,這卑微而真誠的心願怎能得不到滿足?
當然,王子搜出來了,換了我我也得出來,人群向他歡呼,他被架上國王華麗的馬車,沒人徵求他的意見,問問他想不想當國王。他已經是王。
可憐的“搜”,他孤立無援地站在車上,“仰天而呼曰:‘君乎,獨不可以舍我乎?’”那意思是:老天爺呀,你咋就偏偏不肯放過我呢?
——這個故事載於《呂氏春秋》,我們的相國呂不韋大人由此得出教訓曰:人不可以國傷其生,就是說要是需要搭上一條小命,那麼給你個國王也別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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