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锅巴饭出洋相

□马忠

前不久到重庆旅游并拜访儿时的朋友，朋友提议先请我吃一次重庆的“乡村锅巴饭”。

朋友说，这乡村锅巴饭并非真正的农家院伙食，而是经过提炼、别有乡土风味的美食。我说好啊，还是老朋友知我，我这人是“锅巴控”嘛。

从小，我就对锅巴有特别爱好，上小学时，和父母到单位食堂吃饭，每次吃完饭临走，我都会去找食堂炊事员要块锅巴。在部队当新兵时，星期天，班长派我去连队帮厨。连队战士吃完饭，炊事班人员用铁铲把大锅中的锅巴一块块铲下，丢在潲水桶里。看着焦黄香脆的锅巴被如此打发，我于心不忍：“这锅巴，我拿几块行吗？”“你吃这个？这是猪饲料！”炊事班长不屑地说。“别管他什么饲料，我确实就好这口。”我回道。见我竟然嘴馋这喂猪的食料，班长二话不说，一铲子下去，铲下脸盆大一块锅巴：“爱吃就拿去吃，这玩意不好消化，小心吃多了胀坏肚子！”

多年以后，我这资格的“锅巴控”依然如故，每每在家吃饭，我总喜欢拿着饭勺在饭锅中“深挖洞，广积粮”，积粮只积焦黄焦黄的脆锅巴。有时煮饭，甚至会刻意把煮饭时间延长一点，以便使锅底能诞生我的爱物。

与朋友驱车来到市中心一条小街，抬头就看见一家风味锅巴饭餐馆。10多张桌子几乎坐满了食客。落座一看，光品种就多达十五六种。每有食客坐下，店家会先送上一碗黏稠的米汤。店老板告诉说，锅巴饭是用滗了米汤的焖饭为原料，用的米全是东北五常米，米香自不用说，米汤也好喝，免费送给食客绝对能讨欢喜。同时奉上的，还有一碟店家自做的特色泡菜。据说所有锅巴饭的加盟店都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。

头一次吃锅巴饭，我这吃货还出了个洋相：当服务员将盛装锅巴饭的碗端上桌，我迫不及待去端碗，刚挨到碗，就被烫得搁都搁不赢！再一瞧，火辣辣的三根手指，已被烫出了一道红印。朋友指着墙：你没看见温馨提示啊！原来，每张桌子的墙上都醒目地写着：请注意，碗烫手。

锅巴饭面上的菜乍看也没什么特别，有的菜品似乎与盒饭菜品相同，但味道却大不同。锅巴饭的米粒颗粒饱满，用东北五常米焖出的饭味道特别香，不要菜都可以整几碗。但最巴适的，还是色香味俱全的金黄色锅巴，有好几大块，让人欲食不忍。我座位对面的两个年轻女孩，吃饭时先把锅巴刨在一边，待米饭吃完后才去吃锅巴，边吃还边发感叹：“这锅巴啷个做的哟，啷个恁么好吃哦！”

回想在这之前，我在成都多家餐馆中，吃过店家号称的澳门豆捞饭、日本鲍鱼饭、韩国咖喱饭等，感觉土里土气的锅巴饭不比这些名称洋里洋气的伙食口感差，而且，价格还比那些“洋伙食”便宜许多。由此看来，饭菜取什么名字不重要，价格高低也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有舌尖上的好感觉。